喃叨

你好,我是小v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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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不混圈』『拒绝礼貌性互fo』『拒绝尬吹』

一些话只有坚持创作的人们有资格说。

【默读闻舟档案馆】Back Down to Earth

DAY1, 15:00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★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01

像是在熬一碗煮过了火的红豆汤,阴沉的天色中夹杂了幽深的紫,闷雷蜷缩在云层后咕咕噜噜,不肯来一场痛快的酣畅淋漓,倒好像憋着股劲头要使坏。迟雨不至,连风也是静的,又闷又热,仿佛成了口难捱的锅。

床头灯睡前便被按熄,到今早也没人开,屋里屋外同样的暗。

“宝贝儿,今天有雷阵雨”

“拖鞋装塑料袋里了,鞋柜顶上,记得带,到公司换上”

“[乖听爸爸的.jpg]”

锁屏上一连串浮起的信息代替天光点亮了清晨,费渡捞过手机,仰躺着,半眯眼,可还没等他字斟句酌地品,又一条信息进来了:

“小兔崽子不准嫌难看,谁脚湿不换拖鞋的!!!”

骆闻舟啊,费渡在心里头叹一声,笑了起来。无非是上回,师兄来自己办公室的时候,看休息室里备用的西服领带一应俱全,却连双拖鞋都找不着,登时不乐意了,这才想起来倒这茬。

他艰难地翻了个身,又揉一把泛红的眼睛,难得生出“再睡五分钟”,这样非常骆闻舟的情绪来,只得不情不愿,又迷迷糊糊地伸脚,与床尾的拖鞋擦身而过,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一激灵不说,似乎,还有什么东西硌着脚掌?

费渡略微清醒了些,脚挪开,一枚小小的,薄薄的,半透明的圆片躺在地上。是不知什么时候脱落的衬衫纽扣。他弯腰去拾,在昏暗的光线中端详片刻,又忽然不明所以地牵起嘴角,轻车熟路,将扣子投进了床头柜第三个抽屉的针线盒里。管他呢,老规矩,谁扯掉的谁来缝。

 

其实费渡没什么湿脚的机会,自家唯有赛车手级技术可堪堪泊进的车库,或是总裁限定车位都在地下室,从电梯直上直下,是一丝雨也粘不到的。

倒是红灯时,能隔着车窗看行色匆匆的行人来来往往,雨水敲击在各式各样的伞上,牵引出一重重圆形的雨帘。雨天的CBD人流依旧不减,道路反而更拥堵些。绿灯已经亮起片刻,仍有尚未来得及通行的人在穿越马路。排在后方的某车中车主不耐烦摁响喇叭。费渡似乎在看,在听这一切,又仿佛全都闭眼不见充耳不闻。

有机会大喇喇淋雨的,是无所畏惧的中国队长。

“锦城路……”费渡将手机摁亮,轻轻念叨一遍骆闻舟发来的外勤坐标,长眉一挑,连带着桃花眼都染上三分历久弥新的春色,拉扯出些他们针锋相对那时候的旧事来。在锦城路,这在全燕城甚至是全国都颇有名气的酒吧街上,费渡的回忆足够他洋洋洒洒地将作文纸填满,甚至超格,再题上个非同凡响的标题——《记一次街头斗殴》。

 

02

角对齐,边拉平,费渡把批改后的作文叠好,才瞟一眼红笔标注的数字。算得上是漂亮的成绩,只不过连上压在分数下的题目一起看,颇有些滑稽。高二月考的是篇命题作文,要求是依据材料浅谈家庭教育。

要不是他看清了作文纸的那刻,确确实实生出了这样的念头,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头一个想到的居然是骆闻舟。

说来自己确实见过骆闻舟的父亲一面,费渡是在那过后,才反应过来这件事。燕城这地界上,一年到头,少不了许多政商人士共同出席的会议或活动,以费承宇和骆诚各自的地位,碰上面倒也的确不足为奇。那时费承宇招他来,向那个眉目端正得近乎严肃的中年男人问好,他中规中矩地致意,对方的眉目竟然舒展开来,露出面对孩子时的亲切温和来。那样的表情,是他从未在费承宇身上见过的,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,自己在他人眼里本就应当是个孩子才对。

费渡对人脸算不得敏感,却对那面容留下了深刻印象。等骆闻舟老了以后,大抵是会按着这个模子去长吧。模样是,性格是,心气秉性也是。

“You raise me up, 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 .

You raise me up, to walk on stormy seas.”

不知是什么奇怪的心电感应,也许大白天的真不该悄悄想着谁,费渡从书包里掏出手机,“骆闻舟”三个大字干巴巴地出现在屏幕中央。倒不是没想过给这自以为是的讨厌鬼,编排个更有特色的称号,但他的指尖每每戳到姓名栏又顿住,于是这件事只好无限期地搁置下去。

“I am strong when I am on your shoulders.

You raise me up, to more than I can be.”

在费渡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挂断间,歌声又唱过两句,他手一滑,滑向了绿色的接通键。

“喂……”费渡习惯性哼哼一声。

“陶然今天得临时出警。”一开口就提陶然的,是骆闻舟和费渡间的专属休战信号,“你今晚住他那?啧,他让我接你到他出警的片区去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这不早放学了吗,你怎么还呆在学校……小兔崽子你不是忘带伞了吧,”骆闻舟语气轻快起来,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,是那种想让人顺着电磁波去揍他的调侃语气,“得嘞,教室等着,我到你学校门口了。”

 

要到向阳区那片去,通常来说,走锦城路不是个好选择,路近不错,但毕竟车多人多。可一场雨把情势倒了个个,一路上畅通无阻。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不在街上流动,安静得只剩隔了层窗的雨声,和骆闻舟要走调不走调的口哨。

至于吗?我忘记带伞你高兴成这样?费渡想不明白骆闻舟的脑回路,究竟穿山越海兜去了哪个黑洞。他自然也懒得告诉他,他的伞是被他借给忘记带伞的同学了。

突然,街角冲出来个半大孩子,简直是迎着他们的车不要命地跑过来。骆闻舟猛然急刹,得亏费渡乖乖系上了安全带才没飞出去,被束缚的肩膀被勒得生疼。

男孩似乎是想要向骆闻舟求助,可才拍了一下车门,瞥见身后追来的人快步赶了上来,车上的人又没来得及反应,慌不择路地逃了。

身后那群人紧追猛赶,模样打扮一言难尽,就差把坏人两字写脑门上了,甚至有人手里握着水果刀。

“那小孩……靠!”

反应过来,骆闻舟连忙推开车门,在车门撞到车身弹回之前一个箭步,冒着雨冲了出去。

费渡一个人在车里发愣,也是没想到能遇上这么典型的见义勇为,犹豫片刻,拔掉了车钥匙又顺手抄起把伞,也跟着冲了出去。骆闻舟这厮,火倒是记得熄了,钥匙居然都不拔的。毕竟还是个毛头小子。

骆闻舟抄近道,绕到男孩和混混们前头,又把男孩提溜到自己身后,就像只护崽的母鸡。可他回肘时动作却凌厉起来,仗着身高优势,又像是精准计算过般,正正迎上来人的锁骨。那个染了一头黄毛的青年吃痛,踉踉跄跄向后咀咧几步,连水果刀都脱手远远飞了出去,而骆闻舟根本不给对方找回平衡的机会,小腿绷直只在瞬间,鞭踢腿横扫黄毛的下盘。黄毛倒下的方向正好碍着了跟着冲过来的另一个青年,他的长刘海下只看得着半只眼睛,显然是还没来得及从非主流风潮中走出来的,慢半拍的傻逼。骆闻舟不做过多思量,抓住机会,跨一步上前,左勾拳从黄毛的身侧绕过迎击上刘海。一拳下去,刘海的鼻梁肉眼可见地歪斜。

奈何这帮乌合之众人还不少,骆闻舟没能复刻方才对战机的精准把控,被混混们逼堵,不得已后退两步贴近墙角。

站在正中间,看起来像是为首的混混笑了笑,露出个洋洋得意的表情。一对多的打斗最忌无路可退,被逼到死角上基本真就是个死,所谓双拳难敌四手,有经验的头儿,总能指挥手下兄弟们占据有利地形。

但这个头儿,显然没能料想到这样一件事:眼前堪比电线杆子高大的青年,并非什么一时热血上头,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愣头青,他们之间单兵实力的差距也绝不在同一个层面上。

在狭小空间里的反击反倒让骆闻舟少了后顾之忧,男孩被他护在墙角,冲上来的混混在逼仄的空间里难免彼此碍手碍脚,骆闻舟的站位相当靠内,可供混混们发挥的空间着实不多,打出来的力度自然也迫不得已变轻。即使他们自己没干扰自己人,骆闻舟也能寻出空隙来出快拳,强行让对方的拳腿偏离到他们同伴身上,趁对方措手不及,正好一个一准地放倒。

看似无力回天的战局竟很快倒向骆闻舟一个人。

谁能想到格斗类的高级玩家,在塔防上同样出类拔萃呢?

倒地的黄毛却摸向了裤腿的一抹银光。

“骆闻舟!”费渡在这时候终于赶上来,“刀!十点钟方向!”

闻言,骆闻舟身体竟先于大脑,毫不犹豫地向费渡描述的方向飞脚,脚背极其精准地横踹对方手腕,黄毛手软,匕首脱力落地,迎上的费渡连忙弯腰,要将它控制在自己手里。

猝不防黄毛竟还有余力,意图抢刀。

“闪开!”费渡听到骆闻舟的怒吼,却已经来不及挪开脚步,只能下意识双臂交叉横在脸前。

预想的冲击却并未来到。骆闻舟一拳砸在对方后背,咚一声闷响,身体趴跌到地又是一声,也不知道骆闻舟用了多大的力气。

“和爸爸玩阴的?”骆闻舟此时锋芒毕露,竟然还扯出个痞气十足的笑来,教人看不清他是哪条道上的,“行……”

黄毛下三路受到重击。

“爸爸带带你。”

雨天的酒吧街本就人少,等热心群众听到动静赶来帮忙,支援的警察控制住所有混混,骆闻舟已经快让十几个混混通通叫一遍爸爸了。

“骆先生……”这其中居然有认识骆闻舟的人,甚至不属于公安系统,看他过来的方向和打扮像是个酒吧老板,他似是一时不知如何开口,“好身手……是练家子啊……”

费渡多少知道骆闻舟的调性,怕是这间gay bar的常客,约莫骆闻舟平常一幅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,与眼前这骁勇善战的汉子大相径庭。老板即使瞧见那精壮的肩腰,也权当是摆设,没成想骆闻舟还真有点东西。

“啊?”骆闻舟一愣,从那件费渡看来,相当不合时宜的铆钉皮衣口袋里,翻出个皱巴巴的小本,又嘚瑟又羞赧地笑开:“我是警察!”

 

03

“赶紧把衣服换了,”才把家门关上,费渡一把扒下方才给骆闻舟披的外套,“我去熬姜汤。”

方才在吧台边上捡到的中国队长好不狼狈,手里攥着条软毛巾,衬上湿透的短发和衬衫,居然有几分楚楚可怜。

骆闻舟点点头,钻进卧室里去了。动作也是利落,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到了费渡身后,看费渡弯下腰检查灶台火苗的大小,又细致地将旋钮微微转过一个角度,笑着开了口:“可以啊,我家宝贝儿会照顾人了。”

“毕竟师兄身体力行地教。”这话本来挺正常的,被费渡上挑的尾音渲染得都带了点颜色,无奈那语气很快冷了下来,“怎么弄成这幅模样?”

费渡有条不紊地拧灭燃气灶,又弯腰拉开碗橱,取了个洁白的瓷碗,倒掉残余的水,揭开锅盖,拿起一旁的汤勺盛姜汤。

骆闻舟看他模样从容,甚至是赏心悦目,倒也乐得被伺候,一整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颇得自己的神韵,竟生出些“吾家有子初长成”的欣慰感来。

“费渡,你也喝点。”骆闻舟接姜汤的时候,把那双手也一并捧住了。

“我喝什么?”费渡冷笑一声,却渐渐带了点委委屈屈的意思,“在暴雨里不要命淋了半天的又不是我。”

糟,生气了,一瞬间骆闻舟把自个写过的,足以装订成册出版的检讨在心里头匆匆过了一遍,没找出哪句诚恳又深情,足以应付眼下的情况。只好故作怯怯地嘟囔一声:“下这么大雨宝贝儿还来接我回家,风多大多冷啊,我不也心疼你吗?”

费渡一愣,饶是他见识过骆闻舟外圆内方人精一个,也没料到撒娇这招竟也是顺手拈来,明知道他在装,在避重就轻,还是不自觉地给了他个台阶。

“那你喂我。”费渡索性也不抽回被禁锢的手。

“好嘞好嘞……”余下的话音隐没于交缠的唇齿间,向下走,随着暖融融的姜汤潜入比胃还要深的地方。

 

04

骆公子也曾是圈子里颇有名气的一位,玩得开,又拎得清。

在酒吧遇着骆闻舟总归不是什么稀罕事儿,骆闻舟有时注意到费渡在,或语重心长或气急败坏地教育一通,都不稀奇,只是费渡觉得他在质问怎么自己总能在酒吧碰见他之前,确实应当先从他自己身上找找原因。

费渡也曾见过他搂着不同的男人进进出出。对于骆闻舟而言,这些男人能一清二楚地分成两部分,Part A是露水情缘,一夜贪欢以及声色犬马的专属地,Part B则属于比较幸运的,是的,费渡认为这是种幸运,不仅仅关乎于生理冲动的部分。在这份上费渡也颇为佩服骆闻舟,毕竟于他自己而言,那些形形色色莺莺燕燕,是从来只能归属到前者的。

“那行吧,那就再玩一个小时……那是,谁让哥这么喜欢你……”

费渡努力地去无视骆闻舟那过于扎眼的存在,却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里听得到他的一字一句。

 

05

“你还记得……”骆闻舟话没说完,自己先没绷住笑了出来,“那会咱俩一块打群架吗?”

费渡挑眉:“当然,骆警官……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。”

“就那回救的那个男孩子,我遇到他了,巧不巧,他在今天行动的那个酒吧打暑假工,开学就要到燕公大念书了。”骆闻舟说着,脸上流露出欢喜的笑意。

“哦,恭喜……”费渡有些夸张地调动起全脸,摆出个异常鲜活的表情。

“啥?”丈二闻舟摸不着头脑。

“师兄又多了个好师弟呗。”轻轻的一声笑没憋住,费渡收走了骆闻舟手中的空汤碗,顺势转身。

骆闻舟看费渡故意拈酸的模样也是好笑,深知对方不过是跟自己对戏,还是真情实感地觉得自家宝贝儿可爱:“不也是你师弟?”

停顿片刻,半晌又自说自话道:“我就是觉得,这人掰回来了,真挺好的。”

 

那一次典型的,甚至于至今想起都得会心一笑的见义勇为,后来竟真的牵扯出一个涉黑大案,当然,那时还轮不到骆闻舟这初生牛犊来接手那案子。

只是记得当时惊魂未定的男孩,回过神来,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不尊严的了,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含混着叹:“他们吸毒啊,吸毒啊,教育片上都播了,吸毒会死得很惨的。体内藏毒那个……包装裂了……他就挂了啊是真的挂了!我就不想上学,没想过要死!”骆闻舟坐一旁,半晌没声,终于哈哈哈哈地蹦出句:“怂也是种福气啊!”

 

“你也是。”骆闻舟又忽然补一句。

“师兄……”费渡抬眼看他,撞入一双亮闪闪的眼眸。

“不过嘛,你啊我知道,用不着我管教太多,你本来就长不歪,就是……”太不爱惜自己了,他想,又抚摸费渡过分瘦削,面色却渐渐变得健康的脸庞,忽的兴起,捡起方才演一半丢开的剧本,贱不兮兮,偏偏又深情款款,“宝贝儿,他们归他们的,你不一样,你是我爱人。”

那眼中的星河浩渺,原来是人间烟火星星点点。

 

06

费渡记得有一回骆闻舟约陶然出去,恰巧他在陶然家,陶然就带着他一同去了。到了才晓得骆闻舟这厮在街边小店借酒消愁,顶着青天白日的也不害臊,念叨已经成了他前男友的人。

“谈恋爱……谈什么谈啊这人都跑了……”骆闻舟无视陶然摁酒瓶的手,颇为慷慨地一拍胸膛,费渡不晓得以骆闻舟现在这迷糊样,第二天是不是还能记得他说过什么话,丢过什么脸,“嫌我没意思怎么呢就没意思了?”

“我就想宠着谁……能好好过一辈子的不行吗?”这句莫名牵动了费渡的心,竟生出些许的莫名的情绪来,他垂眸,用复杂的眼神看那个渐渐沉淀自己的人,在浑噩中兀自认真。

 

07

“今天是去摸底,水比我们想象的深,没安排好……还好那伙人全都控制住了,”骆闻舟长叹口气,“至少是没打草惊蛇。”

费渡去揉骆闻舟拧紧的眉目,不曾想自己也被骆闻舟捧住了脸。

“这案子跨部门了,大概率是缉毒那边主导,我就协助。别担心宝贝儿,我一个人上赶着往前冲干嘛啊?又不是急着抢人家兄弟饭碗……再说,这不是有你了吗?”

★虽然是闻舟档案,不过这篇乍一眼看上去对费渡着墨更多些,毕竟从不羁公子到贴心爱人,还是费渡对闻舟这个历程最有发言权了。以及我真的爱嗑张扬跋扈又能打的骆公子,想那个时候他们明面上互掐,还暗戳戳地在意对方,多好玩啊!看到其他太太探究了闻舟生命中其他重要时光,太满足太开心,他是最美味……咳,最鲜活的,被爱着也深知爱人的闻舟哥哥!

很久没写舟渡,不足之处拜托多多包涵。(就是我菜而已……

★2019.08.3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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